*逻辑文笔不存在的,严重ooc
*不甜,不好吃,见势不妙赶紧撤
*一如既往祸祸药研(对不起orz
她本打算就这样离开,但想了想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语带恳切地向裁定者央求与刀剑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坐在上首严肃干练的年轻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透过薄薄的镜片沉默地注视她,那犹如实质般的视线带着无形的重量,令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空气在静默中变得粘稠,她觉得有点难以呼吸。
半晌,女人开口道:“也好,你去看他们的清洗仪式吧。”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冷得如冰。
所谓清洗仪式,是指洗去获罪审神者的刀剑们记忆的仪式,刀剑们由此回到最初被召唤的状态,迎接新接任的审神者,过往一切成烟。
她已经失去了审神者的职位,没有了灵力,只是普通人的她就算到了现场也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这是她咎由自取,时之政府严令禁止审神者与刀剑恋爱,谁让她踩到了这根高压线呢?
她松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只要能见到他们无论如何都可以。
*
“审……大人站在这里就好,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但是由于灵力屏障的缘故,您过不去的同时,他们看不见您也听不见您说话。”狐之助抬头望了望她,忽然两条腿站立起来抱住了她的腿,小小的爪子揉了揉眼睛,“呜……我还以为那次之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大人了呢……”
被带走时匆忙,她只在转头的瞬间看见本应在厨房吃油豆腐的狐之助惊慌担忧的脸。此程有去无回,她也没想过能够重逢,能再一次由它带路,如同初上任时它领着满脸新奇的她与初始刀一同游览本丸一般。只是现在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
她费力的扯了扯沉重的嘴角,摸摸狐之助头上光滑柔软的毛。
“我也是。”她顿了顿,“对不起。”回应她的是细小的呜咽,她有心安慰,却仿佛含了浆糊一般张不开嘴。
沉默间多日不见的刀剑们已经走到当中繁复的法阵前,神色各异。执行者机器般冰冷苍白的嗓音在房间回响,气氛压抑的有点难以忍受。
她握拳,指甲扣进掌心,用些许的痛意清醒头脑。
视线扫到最后她看见了药研。他的神情如往常一样淡淡的,但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情绪。她以为同为主犯的药研会首先接受清洗,如今看来却是最后一个。
仪式从加州清光开始。
他回头给了大家一个难看的笑容,若是让平时的他见到自己的这幅表情大概会哀嚎一点都不可爱吧。
他的脚迈过边线的瞬间地上繁复的纹路绽出淡蓝色的光,照亮了上方的空间。
一步,他皱起的眉头开始舒展。
两步,他迷茫的看着脚下。
三步,再次睁眼时他已经越过了法阵。除了尚未完全退去的迷茫,眉眼之间更多了几分初次现形时的意气风发。
“你们……”他看向法阵对面的众人,几秒钟前的忧郁已经随着记忆一起消隐无踪。小小的一个法阵,却如同一道深邃的沟壑分割出两岸,清光那边俨然成了旁观者。
“他们只要走过法阵来到你身边,便是你的同伴。”执行者说。
清光扬起眉毛,她咬住下唇,其他人俱是脸色一变。
“请吧。”
执行者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房间。她觉得有些窒息。五虎退抱着小虎向一期身边挪了两步,发出不大却清晰的吸鼻子声,一期揉了揉他的头发。
仪式继续进行。
萤丸、陆奥守、次郎、江雪……她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走过淡蓝色的光晕,用熟悉又陌生的目光望过来。
她在曾经的他们心中是怎样的人呢?她设想过许多,如今都已经无法求证。是贬义多于褒义吧,她猜测道,接任的审神者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人,至少比她要好。
那么药研呢?
仅仅向药研看过去,就已经花费了她全部的勇气。她心中遇事冷静理智,战场上英勇可靠的少年露出了从未展露过的脆弱与失落。他挨个摸过弟弟们的头,接受了一期鹤丸烛台切的安慰,他向他们低声道歉与告别。
他会后悔吗?
她突然不敢想。
心里钝钝的痛,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裁定者对于她的请求答应的如此容易,以及药研被排在最后的原因。
对于药研来说是惩罚,他将亲眼目睹昔日的同伴一个一个将他们忘记,直至最后本丸里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她的存在,而这份痛苦也会在他走入法阵的时候不复存在。这是对过去的他的惩罚,与未来的他无关。
对于她来说则是永久的处刑。春日万叶樱的一树繁花,夏夜如水的月光与点点萤火,秋天的落叶收集与冬雪后的雪仗大赛,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过往,与他的点点滴滴,最终记得这些的只有她一人。他们另有新主,而她要独自抱着这些回忆在现世辗转,度过剩余的岁月,留恋却再无关联。
内心有万千眼泪汇集,眼窝却一片干涩。
在做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局,已经想到过,就能承受了吧。
她看见法阵这边只余药研一人。他稳步上前却在踏进法阵之前蓦然回头看过来。
她一惊,下意识后退两步,一瞬间以为他发现了她,身边的狐之助也惊讶的低叫了一声。但他并没有,他只是没有焦点的看着她的方向。
时隔多日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直面他的正脸,紫色的眼眸依然明亮的让人移不开眼。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从前。
他在她被袭击时挡在身前,瘦削却可靠的背影让她安心。
他远征后给她带来那个时代的点心,凑过来问她好不好吃。
他受伤后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伤口而是摸着含着眼泪的她的头低声安慰。
他擦拭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抱起药草,从花圃往研究室走,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欣喜。
他坐在墙边看书,细长的双腿伸直交叠,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在纸面上移动,拂过一行又一行文字。看毕,他的手指一捻,伴随着纸张的脆响又一页翻过。
无论是战场还是手合,只要拔出了刀,他的眼神就会变得锐利,带着如同手中刀刃一般的锋芒,而转身看过来时却温和的如同山间的溪流。
日复一日的情绪堆积,某天她的情感战胜了机智,他没有拒绝。
在袖子的遮挡下偷偷拉手,在角落里短暂的拥抱,在月色里无声的亲吻。
两人不曾阐明却不约而同的做些同一件事,在被发现之前,珍惜每一个时刻。
她以为做好心理准备,就能够承受。
药研注视着她的方向,嘴一张一合。
“谢谢你。”
是我应该谢谢你。
“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
他带着一丝微笑迈进了法阵,笑容温和,一如往日在她面前所展露的样子。
三步之后,不复存在。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堆积,视野模糊一片。她才明白就算有了心里准备她依然承受不了。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是她没有那样冲动,即使只是保持距离单纯远望,他们还可以在一起很多年。
这是后悔吗?
可是她又知道,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她的做法会与之前相同吧。
他在那里,就让她忍不住靠近。
她无法思考其他,就连离开都是狐之助扯着她的裤脚拽走的。看见传送机器她才突然想到,药研当时的朝向正是对着这里。
她站在机器上,对着狐之助点了点头,金光笼罩下来,周围开始虚化模糊。
“谢谢。”她的声音低哑撕裂。
“对不起。”她在强光中闭上眼睛。
时之政府档案馆内,审神者资料册她的记录页上,字迹、照片泡了水一般化开变淡,最终成为一片空白。
*
她站在客厅中央,面前是摆放着电视的电视柜,身后是茶几与沙发。因为许久无人居住,家具已经落上了一层薄灰。
过去几年如同一场虚空大梦,梦醒后察觉自己其实还在原地。
但总有一些事物提醒着她面对事实,比如薄灰,比如茶几上的审神者入职邀请函。
她把那张纸攥在胸前,它的表面因为她的力道爬满褶皱。
她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
这一次,却没有人来摸摸她的头。